从《随园食单》看律师之道

最近一直在读《随园食单》，这本书是清代才子袁枚花费四十余年的时间写作完成，可以说是我国古代烹饪学的集大成者。虽是讲饮食、谈烹饪，但是很多语句读下来竟然跟律师之道有很多相似，这里且聊一二。

一、“学问之道，先知而后行，饮食亦然”

这是《随园食单》中“须知单”的第一句话，袁枚写《随园食单》累计有《须知单》、《戒单》、《海鲜单》、《江鲜单》、《特性单》、《杂牲单》、《羽族单》、《水族有鳞单》、《水族无鳞单》、《杂素菜单》、《小菜单》、《点心单》、《饭粥单》、《茶酒单》。《须知单》为十四类别之首，而这一句又是须知单的第一句，足见其重要。

袁枚将饮食之道与学问之道进行比较，强调两者都是“先知而后行”，做律师亦何尝不是如此，先知要求我们熟知法律，明了事实，后行要求我们认真进行法律适用、法律评价，以事实为依据，以法律为准绳，方可。

二、“为政者兴一利，不如除一弊，能除饮食之弊，则思过半矣”

这句是《戒单》的第一句，疑从元朝耶律楚材的名言“兴一利不如除一弊，生一事不如少一事”而来。“戒单”中所列诸事，均为烹饪禁忌，比如“同锅熟”、“耳餐”、“目食”等等。

做律师也有很多禁忌，比如“大包大揽”、“损害当事人利益”、“勾兑法官”等等，戒掉这些律师之道自然清爽。更为重要的是为律要认真，《随园食单》里对于饮食的认真说得最好：凡事不可苟且，而于饮食尤甚……审问、慎思、明辨，为学之方也”，律师之道又何尝不是如此呢。

三、“粥饭，本也；余菜，末也。本立而道生”

这是《饭粥单》的第一句，中国人的饮食，是离不开饭粥的，粥被宋人陶谷戏称为“双弓米”，袁枚将饭粥单列一单，并视为饮食的根本，足见其睿智。“本立而道生”语出《论语 学而》“君子务本，本立而道生”。于律师而言，这句话可变通为”事实，本也；法律，末也。本立而道生”。

在法律职业中，只有律师是离事实最近的，任何一个当事人只要是对律师足够信任，均会如实相告，因为对事实的无所不知，使得律师的法庭辩论充满了气场，而对法律的运用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。

袁枚说“见水不见米，非粥也；见米不见水，非粥也”，粥虽是平常之物，却不易做精，事实也是如此。想了解全部事实对于律师来说也是很难，但这不正是我们的努力所向吗？